周围行人根本没反应过来,凡被血雾笼罩的已然化为白骨,霍天歌周围一片白骨,宛如森罗地狱。
“啊——!”惊叫声中,人们看到白骨,反应过来,四散奔逃。
惊叫声,惨呼声扩散开去,恐慌的人们如潮水般往四周涌奔。
六人逆行而上,阻挡在身前的惊慌行人被挤到两旁,无法阻止他们。
六人扑向站着没反应过来的霍天歌身边,乍一靠近一丈范围便“砰”一声同时炸成血雾。
霍天歌再次被血雾笼罩其中。
他闭上眼睛,暗叫“我命休矣!”。
他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幕往事,自己的母后如果听闻这消息,会不会惊厥,会不会郁郁寡欢,后半生以泪洗面。
父皇会不会掬一把汗,还是骂自己没用?
自己那些兄弟们呢?
会不会幸灾乐祸,说死得好?
还有自己那些女人跟孩子们呢?他们会不会跟宪王府一样的下场?
极度的不甘心汹涌而起,化为强烈的求生欲,他不由想到了李澄空。
他李澄空说自己有一劫,还派那年轻大宗师保护自己,人呢?!
“阿弥陀佛,善哉!善哉!”
了坚和尚垂眉敛目,一脸悲悯的面对周围森然白骨,嘴里喃喃念诵超度经。
听到这声音,霍天歌猛的睁眼。
周围空空荡荡,与先前的熙熙攘攘形成强烈反差,碰触到一双双躲在两边铺子里的眼睛。
他抬起手看看,双手安好,再摸摸自己的脸,仍旧安好,浑身上下并无痛苦。
这才发现自己周围笼罩了一层琉璃罩,淡淡的散发着金光,薄得若有若无,若隐若现,不注意很难发现。
他好奇的伸手一戳,周身顿时一酥,琉璃罩柔韧如皮球,却流转着一股奇异力量,触之则酥麻。
霍天歌看向了坚:“大师,是你救了我?!”
了坚仍旧低头诵持超度经。
霍天歌露出笑容,劫后余生的狂喜冲溢心间,他忍不住想放声大笑。
“王爷在小僧来的时候曾吩咐,华王爷应该是重伤,而不是安然无恙。”
了坚迅速说这句话便继续诵经,好像从没有停顿过,刚才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。
霍天歌也不傻,顿时省悟,捂着胸口软绵绵倒地,嘶声吼道:“谁刺杀孤王?!”
这一声嘶吼透着愤怒与不解,似在质问。
了坚诵完经,从怀中取了一颗金丸塞到浑身黑如炭的老者嘴里。
金丸入嘴即化,迅速化为生机,让老者精神一振。
这是烛阴司的灵丹-造化丹,蕴含无限生机,只要不死,再重的伤服下之后皆可多撑一段时间。
霍天歌躺在地上,再次嘶吼:“孤王乃皇三子霍天歌,谁敢杀孤王——,来啊——来啊——!”
他状似癫狂,嘴里吐着血,然后软绵绵的一倒,再也不动。
“阿弥陀佛——!”了坚合什宣一声佛号,暗叫厉害。
没想到儒雅翩翩的华王爷还能如此模样,如癫似狂,真像被气疯了一般。
所以说这些皇子王爷们没有一个是善茬儿,都不能以貌取之。
黑炭老者得造化丹之助,迅速恢复气息。
一茶盏后,他翻身坐起,猛一扯衣衫,露出了里面已经千疮百孔的银甲。
这银甲雪白莹亮,好像白银与白玉融合在一起,既有白银的雪亮无瑕,又有白玉的温润莹莹。
可惜一个个小黑孔破坏了它的美好,那些小黑孔显得格外丑陋。
“王爷?!”他忙叫道,上前要去扶霍天歌。
了坚和尚合什一礼:“周前辈,我们速送王爷回府吧。”
“对,快走快走。”黑炭老者忙点头,扶起霍天歌,强忍五脏六腑疼痛,如一缕黑烟飘掠,消失在人们视野中。
了坚临走之际,再朝一片森然白骨合什一礼,然后紧随霍天歌而去。
“哦——”
“呕——!”
……
躲在暗处的人们纷纷呕吐,被现场吓得浑身发抖。
他们见过武林高手厮杀,也看过刺杀,可头一次看到如此惨烈如此残暴的刺杀。
这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与无助,好像没有一处安全,还是呆在家里的好。
走在大街上,如果再来这么一次,能不能幸运的躲过去,会不会成为其中的一具骷髅?
——
李澄空坐在湖上小亭里,迎着徐徐清风,欣赏着湖上的夕阳金辉,听到天人宗报告,便返观内视,洞天里的天子剑果然猛增了一大截。
看来逆天改命,尤其是改皇子皇帝的命是捷径,尽管他操纵的这一番刺杀,却没因此而影响天子剑的增涨。
他露出一丝笑意。
袁紫烟送上茶,笑道:“老爷何事这么高兴,是因为那封信吗?”
李澄空瞥她一眼。
袁紫烟笑道:“我越想越觉得老爷这一招毒辣,送信给太子是不安好心。”
她并不知道华王霍天歌遇刺,但一直在揣摩李澄空为何要送信给太子,还让了坚和尚去保护华王,想来想去,隐隐觉得可能是不安好心,再往下就想不出来了。